（感謝情兒的打賞。）

聽這位姓肖的新側妃一開口，其他的長年宅鬥經驗豐富的王妃們就彼此交換眼色，這位新側妃人不簡單呢，她只自稱自己是新妃，稱定王妃表姐，這不代表她心裏並沒有把定王妃當正妃看待，這是有取而代之的意思吧？

看來定王府要熱鬧起來了。

定王妃更意外，但她意外的不是多了位新人，這些年私下巴結給定王塞女人的多得是，反正那些女人都沒好下場，根本不用她費心。

定王妃吃驚得是自己的法術怎麽會失靈了！？其實這些年皇帝皇後對她的不滿她知道，這都全靠她用法術化解才不至於撕破臉，但這回，為什麽沈皇後沒說出心裏話，反倒賜下了個側妃？！

定王妃回憶剛才施法的時候，那是太子說話打斷的？不對，在這之前就好像有什麽在攔截她的法術…反正已經動用魔氣了，她索性放大了魔力搜索…

沈皇後胸前別著的胸針閃了一下光彩…

“定王妃…”看定王妃發呆怔住了，而拜倒的肖側妃久得不到讓起身的回答，已經開始雙眸含淚，身子搖搖欲墜，這倒底是她賜下的人，沈皇後多少得開口了。

定王妃眼一閉再睜開，笑得勾魂攝魄：“皇後娘娘的胸針好漂亮啊，不知這是宮裏做的還是地方進貢的？”

胸針？沈皇後隨她的話低頭看自己的胸針，這是碧玉珠串成葡萄樣的，“嗯。這還是本宮當年懷著太子時，民間皇商送的，就是杜家，王妃見過他家的小女兒的。”八年前的飾品沈皇後一般是不會再佩帶的。只是這葡萄胸針喻義吉利，她一直放在常用的首飾盒裏，誰知道今天讓太子給翻出來了。

杜家…定王妃面色一寒。難道沈皇後當年懷孕時，她借宮裏那麽多妃嬪的手仍不能讓其小產，問題就出在這胸針上？

杜家！她還沒顧得上對杜家出手，他們卻敢主動壞她的事！？可杜家不過是普通的人類，他們怎麽能制出這護身的靈符的？

“定王妃，你的新妹妹現在還跪著呢。”沈皇後再次提醒，不過倒是不惱。她要不是討厭極了這個肖氏，又怎麽會把其賜給情況覆雜的定王府去？

“哦，那就起來吧。”定王妃根本視這所謂的表妹如螻蟻，親戚？她也配？

而新側妃肖氏只認為定王妃是不得不承認她的存在，她可是皇後娘娘賜下的呢。而她這個表姐，沒有父母之命便跟了定王爺，無媒茍合又生不出孩子的女人，還不給她騰地方！

……

皇家的宴會，一般都是賓主盡歡，其樂融融的結束——至少表面上要做到。

宴會終於散了，定王妃還是把這個新側妃領走了，暫時就沒沈皇後什麽事了，她的註意力就全聚中在自己寶貝兒子身上：“母後送你回寢宮吧。”

賀雨寧極嚴肅認真：“母後。兒子長大了，可以自己回去。”母後不會認為皇宮中還有誰敢打劫太子帶的珠寶吧？

“是是，我們的寧馨已經是大孩子了。”皇家的孩子向來自立要早，沈皇後雖然心疼舍不得也知道放手才對兒子更好，“那你自己小心點，回去早點睡。”又吩咐了幾句。沈皇後才率宮人鳳駕駛離禦花園。

……

本來在太子剛出生時，為了方便照顧和安全考慮，賀雨寧一直養在母後的宮中，不過到他六歲開始啟蒙選老師時，就有大臣把太子住處的問題當大事提出來了。

這民間的孩子，到了上學的年紀，家裏有條件的也會讓孩子單獨一室了，這皇家不會還缺房子吧？

正元帝想著也是，不能把太子總困在繈褓之中不讓其長大，不過太子的年紀還小，是用不著出宮建府，他就在乾清宮和坤寧宮中間的宮殿指了一座，當太子的東宮。

賀雨寧讓楓嬤嬤把他宴會上收的禮物先送回去，他手上只拿了一棵不到兩寸長，卻雕得栩栩如生的白玉白菜把玩。

太子非要安步當車的走回東宮，底下人也不敢有意見，東宮侍衛長瓷青帶著一幹人離太子有近兩米的距離跟著，前面賀雨寧身邊只有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小太監。

這小太監一路走一路張望，口中還讚嘆：“不愧是人類建了六百年的地方，這裏好多東西都有成精的潛力，剛才禦花園那株海棠，還有這邊池塘裏也有妖氣，再有那邊的影壁…嗯，那不是妖，是個死了的宮女…死了還不走是有怨吧？有你在這兒還有冤魂？”

“她是五十年前死的，那時我還沒投胎。”賀雨寧先撇清自己再提醒旁邊“人” ：“你現在是太監，表情收效點。”

不論是男人還是男魔，沒誰會喜歡當太監，“小太監” 話裏也有點咬牙切齒的了：“寧馨，幾百年不見，你嘴上的功德還是沒修成啊。”

“過獎過獎。”賀雨寧當這是稱讚，還謙虛了下。

“小太監” 拿他這點向來沒辦法，只能自己先說正事：“那個定王妃我在魔族大會上見過，還是這張臉，就是眼睛不是紫色的。”

“看來不管是女人還是女魔，如果有張漂亮的臉蛋，那都不願意藏起來。”賀雨寧能理解定王妃為什麽用真面目行走人間。

“小太監” 卻不解：“她怎麽會嫁了人類？文津向來寶貝這個同父同母的妹妹，就是圖謀人間也不用拿自己妹妹討好人類啊？”

“文津？那個稱霸魔界西南的文津？”賀雨寧一下子就抓住關鍵詞了。

不奇怪他知道文津，“小太監” 點點頭：“她是文津唯一同父同母的妹妹，叫文明。”

這名字…賀雨寧笑了：“他們爹娘還在嗎？”這麽有趣的老魔頭，要是還在他一定得見見。

“早不在了，我想這名字只是巧合，他們兄妹根本就不姓文，你看我，肆虞這名字就是我自己起的。”化妝成小太監的大魔王肆虞向來滿意自己的名字。

“文津，文明，這兄妹連魔界都無法一統，卻有空把手伸向人間。”要不是他們，賀雨寧根本就不用下凡投胎，這千真萬確是死對頭。

肆虞對這點也奇怪：“你剛開始讓凈悟到魔界找我時，我就把可能去人間的魔王都查了一遍，可真沒想到是文津，他不是沒野心，不過這位向來習慣穩紮穩打，在魔界吞地盤時，他向來喜歡蠶食的方式。”

賀雨寧想了想：“這個文津是不是挺斯文的，他對佛法有沒有研究？”

問魔王是否研究佛法，這聽著像是笑話，但肆虞卻很認真的點頭：“文津不但對佛法有心得，更信奉人類的兵法，他向來認為知彼知己，才能百戰百勝，你見過他？”

“不敢確定。”賀雨寧沒說凈悟曾和段廣清交手的事，因為他不能讓肆虞知道他能隨時讓他的兄弟來援手。

賀雨寧不說，肆虞便不問，肆虞的心思還在文津怎麽把妹妹嫁給了人類，就算那定王是什麽真命，但他還是人類，能活多久？文津就那麽願意自己妹妹當寡婦？

“說起來你把那人類女人送定王妃，是給她當宵夜嗎？”肆虞這是在提醒賀雨寧，朋友來了你不招待嗎？

“你不回魔界去？”賀雨寧停了下來，正視肆虞。

“暫時不回去。”走到這一處已經沒什麽路人了，肆虞也不想再裝什麽小太監，他幹脆化成一個二十左右的錦衣公子，手裏還拿了把折扇輕搖。

這人類的相貌與他的本身相似近八成，只是頭發眼睛改成黑色，覷視天下的氣勢刻意壓下了幾分，但要是找到外面，肯定也會讓人覺得他身份尊貴，是王孫公子。

“如何？”肆虞等著評價。

“人模人樣。”賀雨寧答得中肯，而且他即使招待肆虞宵夜，也無法把魔族最滿意的口味端上桌，對這一點他更覺得有必要提醒。“我護著的人和妖，都不許你動。”

話必須說明白，不然哪天肆虞就邊吐骨頭邊反駁他：“你又沒說不讓吃。”那他和肆虞好容易建立的薄如蜂翼的友誼，非得變成你死我活了。

“知道了，我會盡量去人類的酒館吃東西的。”肆虞暫時也不想和賀雨寧翻臉，他享受這種說是朋友卻比敵人還危險，誰知道什麽時候便會動手的友誼，時刻小心著才刺激興奮，人類有句話是怎麽形容這關系了，對了，白首相知猶按劍。

還是人類詞語多。

……

定王妃是先帶著新側妃回來的，她倒是沒想肆虞推測得那樣將肖側妃交給廚房當宵夜，而且一言不發往椅子上坐下來思慮，沈皇後胸針裏的確藏著靈符，可她從沒和人類修仙者打交道過，她分不出這靈符是道教的？還是佛門的？或是其他散仙的？

要不還是和大哥說一下，讓他來人間看看，不知道大哥的傷好了沒？當初出手的到底是什麽來路，只一掌便讓大哥養了五、六年，這在魔界也沒幾個能做到的。

不知道自己其實是暫時多活了一會兒的肖側妃不住朝門口張望，等得不耐煩了還問定王妃：“表姐，王爺什麽時候回來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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